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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4.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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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青病了, 整個人懨懨的,提不起勁來, 臉色也白白的, 看上去很不好。

趙世棕被軟禁在府裏, 整天整天的陪在她身邊, 也讓大夫來看了, 沒看出毛病來。

他心裏焦急卻也毫無辦法。

冬青只知道自己不能再隨意出府了, 而這天陳言之派來的人要將她帶回去,她想了一下,沒有走。

趙世棕被軟禁,他再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了。

冬青這幾天睡覺的時間比較長,睡之前, 她總是跟趙世棕說:“你不要管我啊,我睡醒了就好了,我沒事的。”

事實上,她明白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, 她現在的身軀是桃花幻化而來的,桃花樹死了, 她也就要死了。

冬青不怕死,只是有點舍不得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舍不得什麽。

趙世棕眉心緊緊的攏在一起,布滿老繭的手指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,他說:“你不要睡,陪我說說話吧。”又用輕哄的語氣,“好不好?”

冬青靠在床上, 打了個哈欠,歪著頭隨意道:“那好吧。”

她也不想看見這個頹廢的都不像他的自己,不睡就不睡吧,自己忍著就好。

趙世棕也爬上床,半摟著她,將她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,回憶起往事道:“我其實很早以前就見過你了。”

冬青眼皮都要掉下來了,強撐著睡意,“啊?噢。”

趙世棕也不管她什麽反應,自顧自繼續道:“你肯定已經忘記我了。”說到這裏他自嘲一笑,緊跟著道:“你啊,眼睛裏心裏面都還是那個人,你知道不知道,你第一夜睡在我床上時,嘴裏還喊著他的名字。”

趙世棕垂下眼簾,神色溫柔的看向她,冷硬的臉孔莫名的柔和了下來,他似乎是在抱怨,“我當時也很難過啊。”

冬青緩緩閉上眼睛,半夢半醒的問她,“你為什麽難過啊?”

趙世棕聽見她的問話,就知道她沒有聽清楚自己剛剛在說什麽,他有點無奈,眼神寵溺的看著她,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,“你啊.......什麽時候能喜歡上我呢?”

冬青憑著自己最後的那點精神,低低的說了一句,“你不要難過了......不要難過了啊。”

趙世棕心裏一酸,就想低頭親親她的嘴角,好嘛,懷裏的人已經睡著了。

他抱著她的雙手更用勁了,將她整個人緊緊扣在自己的懷抱裏,捧著她的臉,自說自話,“好啊,我不難過了,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難過了。”

他接著剛剛的話,“那天晚上我躺在你身邊,看了你一整夜,在聽見你說出他的名字的那一刻,我甚至想過要把你送回去.......”他頓了下,“可是我舍不得啊,冬青,我舍不得你。”

趙世棕紅了眼睛,知道她情況不太好,可自己現今這個情況又辦法替她做的更多。

他不能坐以待斃。

阿蠻城有神醫。

一定有辦法的。

趙世棕小心翼翼的從床上下來,站在床邊看了她好半天,俯身吻了下她的眉心,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:“冬青,我真的很開心,你沒有跟他回去。”

趙世棕出了屋子,可他出不了府門,王府被重兵包圍著,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,腳底的靴子才踏出門檻一步,立馬就有握著劍柄的士兵上前攔住了他,面無表情道:“王爺還是退回去吧。”

趙世棕冷漠道:“去給皇上傳個話,就說本王要見他。”

士兵猶疑。

他冷笑道:“你只管去傳話,皇上見不見本王就不是你們能管到的事了。”

士兵還是選擇了去傳話。

過了莫約半個時辰,宮裏派了馬車將人接了進去。

當然了,馬車的四周被層層包圍著,趙世棕輕笑,這個弟弟也是好玩,難不成還怕他跑了?他就算真的想跑,趙雋寒根本攔不住。

長樂宮裏點著沈香,淡淡的香氣的飄散在各個角落。

趙雋寒埋首在案桌前,手中的折子就沒停過,大大小小的問題他都要過目,放松不得。

大福從殿外進來,弓腰問道:“爺,外頭的慶王已經到了。”

趙雋寒朝外看了一眼,天色昏沈,已經不早了,看了大半天的折子,不僅眼睛疼,腦袋也疼,卻還要撐著,他揉揉額頭,吩咐道:“宣他進來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太監總是會眼色的人,大福瞧了眼立在殿門前寵辱不驚的男人,心裏直奇怪,這個曾經的大皇子也還真是奇怪,這個時候應當巴不得皇上記不起他,怎麽還自己送上門來?

大福側過身,“殿下,皇上請您進去。”

趙世棕目光直直的朝著前方,連個餘光都沒給大福,朝殿內走了進去。

趙雋寒已經從書桌前起身了,他站在靠近窗邊的地方,明黃色的朝服很是顯眼,聽見腳步聲,他才緩緩的轉過身來。

趙雋寒勾唇笑了一下,開門見山道:“說吧,怎麽忽然想起來要見朕?”

這前幾天還是油鹽不進的模樣。

趙世棕銳利的視線盯著他,一字一句道:“自然是來同你講和的。”

趙雋寒嘴邊轉動著“講和”二字,笑意加深不少,他往前走了兩步,“你跟朕講和?朕是皇帝,你是罪臣,你弄清楚了嗎?朕本以為你是來給自己求情的。”

趙世棕直視著他,眉眼淡淡,說起話來也不留情面了,“你這皇位是怎麽來的,你自己心裏清楚,況且你還能當幾年的皇帝?”

趙雋寒收了笑意,卻沒生氣,“朕的皇位來的名正言順,你今日若是來說這些無用的話,那就請你回去吧。”說到後頭,就有了咬牙切齒的意味,“別當朕真的不敢收拾你。”

趙世棕輕笑道:“你敢嗎?你要是真的想對我動手,早就把我的皮都扒了。”

趙雋寒沒接話。

他繼續說:“你有禁衛軍,有錦衣衛的倒戈,可我手裏頭也有十萬的兵權,再提提我在軍中的威望,說句難聽的,我若真的想造反,那簡直就是一呼百應,少不了願意為我賣命的將士。”

趙雋寒捏緊了手指頭,“所以說,你了不起啊。”

趙世棕嘲諷的笑笑,“你該慶幸,我沒有造反的念頭。”

“是嗎?”他顯然不相信。

“你的宮變來的措手不及,可卻不是穩如泰山的,不說別的,就說說錦衣衛,陸承遠那個人你本來就靠不住,他既不對父皇忠心耿耿,就更不會對你忠心了,他想要什麽,你我都不清楚。”

趙雋寒倒要對趙世棕刮目相看了,原來他不是一個只會打仗的莽夫啊。

他挑眉,“說了這麽多,怎麽不說說你想要什麽?”

“十萬的兵權我還給你,你給我封藩。”

趙雋寒差點就要笑出聲,“封藩?你在朕說笑呢吧。”

等著他重整旗鼓,卷土重來的造反嗎?他是把他當成傻子了嗎?

趙世棕認真道:“你可以用罪臣的名義將我封到邊疆,此生不得回京。”

趙雋寒忽然來了興致,“朕好奇,你怎麽忽然就心甘情願的離開呢?”

不得不說,趙世棕提出來的條件很誘人,如今的局面就是兩人僵持著,他輕易動不得他,就像他說的,他曾經的部下不會放任,即便他把趙世棕賜死了,他的部下作亂起來也夠他頭疼的。

趙世棕顯然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,“這個重要嗎?”

趙雋寒盯了他半晌,吐字道:“不重要。”

“皇上好好考慮考慮吧,畢竟我也不想和你拼的魚死網破,生靈塗炭的。”

後面幾個字是威脅。

何況他確實有讓天下生靈塗炭的能力。

手裏有兵的人,才說得上話。

趙雋寒笑的冰冷,“朕已經考慮好了,你回去收拾東西吧,若是你人到邊疆,兵符沒有到朕的案桌上,就等著朕將你母後的人頭送給你吧。”

趙世棕一言不發,冷冷的看著他一會兒,才轉身從殿中出去了。

趙雋寒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,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,而後才讓大福進來,直接吩咐道:“宣禮部侍郎陳言之進宮議政。”

趙世棕這個人,放他肯定是會放的,但是要讓他活多久就是看自己的心情了,現今殺不得,不代表將來也不能殺。

他仗著他曾經的部下來自己面前談條件,可趙世棕就沒有想過,他的部下也有一天會除去嗎?

武將的替代人員不好找,這好歹是保家衛國的將士,弄得不好,會給虎視眈眈的別國占了便宜,有乘虛而入的機會。

所以這些個人他只能慢慢拔除,這是個要時間的過程。

趙雋寒和陳言之在偏殿議政,時辰從下午到了傍晚,陳言之認定了趙世棕就是不能活,還拿了前朝來舉例。

趙雋寒覺著好笑,少見陳言之情緒如此激動的時刻,從認識他開始,他就是個很會偽裝的額翩翩公子,對誰都展著一張笑臉,好似從不會生氣。

怎麽他對趙世棕的怨念這麽深?

趙雋寒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,抿了口茶,忽然問:“陳大人是不是和慶王有舊仇?”

陳言之楞了下,極其不要臉的回了一句,“有奪妻之仇。”

“據朕所知,你那妻子還好好的待在你府上。”還是曲元的女兒。

陳言之別開眼,“總之就是深仇大恨。”

趙雋寒挑眉,沒再問。

大福忽的闖了進來,猛地跪了下來,“皇上,奴才有急事稟告。”

趙雋寒皺眉,道:“有什麽事就說,慌什麽!”

大福顫抖答話,“太後娘娘在寧福宮掌摑了皇後娘娘一耳光。”

“什麽?!”他暴怒,臉都黑了,“朕在她身邊安排的那些人都死了是嗎!?”

趙雋寒邁開步子就要往外走,大福急急道:“皇上,這太後娘娘也吃了大虧。”

趙雋寒瞇眼,一腳踹上他的肩,“朕看你是不想活了,說話還給朕大喘氣的,不要命了!”

大福連連磕頭,“皇上恕罪。”

“方才鳳溪宮的人來說,這皇後娘娘好像是還手了,同太後娘娘打起來,一腳將尚在病中的太後踹進池塘裏頭,這會太醫還在寧福宮裏沒出來。”

趙雋寒並不關心趙貴妃如今怎麽樣了。

他在想,她怎麽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負!?

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,她不會還手。

趙貴妃到底說了什麽!?

作者有話要說: 看了半天的人義

媽呀,太好看了。

好的,明晚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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